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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脆弱”通常被認為是全球南方的婦女和兒童——一種強化了存在的不平等和權力失衡的刻板印象。

由于海水變暖，海藻殺滅細菌大量繁殖，坦桑尼亞的海藻養殖者不得不向更深處的海域轉移（圖片：納塔莉婭·戈爾馬洛娃/氣候視覺倒計時）

氣候變化的意象很重要。我們如何看待世界會影響我們如何看待氣候變化，以及它將如何影響我們——或者它是否會影響我們。

圖像作為氣候傳播的重要組成部分已經存在了很長時間。氣候變化是復雜的，需要一些簡化才能廣泛傳播。然而，這種簡化過程對于現有的刻權印象來說可能太過了，可能會影響不同人群的風險感知。

想想氣候脆弱性。這個術語描述了可能受到氣候變化負面影響的人。對脆弱性的感知受到了選擇什么樣的圖象來代表氣候變化的影響。而選擇這些圖像也反映了我們對脆弱人群的看法。

例如，海平面上升往往通過太平洋環礁的航拍圖像來表現，而使用北極熊的圖象則使北極冰融化表現得更富有情感色彩。那么，最常代表人類對氣候變化脆弱性的圖像又是什么樣子的呢？

在線搜索氣候受害者的圖片，你很可能會看到一張“棕色婦女和兒童”站在不斷上漲的洪水里的照片。像這樣的節目，在亞洲或非洲多見，婦女和孩子們被認為是受害者。

然而，當按地區搜索時，氣候受害者的圖像看起來可能會有所不同。例如，比較搜索“亞洲氣候受害者”和“英國氣候受害者”。

富力·哈坦是位洪水受害者，她的家在2019年孟加拉國洪水中被淹沒了。（照片來源：聯合國婦女亞太區CC BY-NC-ND）

孟加拉國洪水受害者富力·哈坦的照片顯示，一名女性正在經歷災難。

但有的圖象則截然不同。瑪麗·朗-多瑙是一位來自英國的氣候受害者，她的家鄉曾多次被洪水淹沒。照片上的她正對著鏡頭望著我，臉上帶著笑容。這不是一個受害者，而是一個露營者的形象。

這些女性形象的差異有效地展現了氣候脆弱性是如何被理解的。在很大程度上，氣候脆弱群體被想象成全球南方（非洲、亞洲和拉丁美洲的發展中國家）的婦女和兒童，這是由于她們在社會中處在邊緣地位。

換句話說，那些易受氣候影響的人群被描繪成那些本就處于弱勢地位的人。

這種框架使得氣候變化成為一個遵循既定風險模式的問題。它看起來并非新問題，而更像是寫在諸如發展等其他政治問題這面白墻上的粉筆字。

這種重疊現象在一定程度上是長期存在且根深蒂固的權力不平等造成的，這種不平等使一些人處于弱勢，而讓另一些人變得富有。

然而，這種模式被夸大了，氣候脆弱性超出了我們已知的脆弱群體。上個月，歐洲哥白尼氣候服務局宣布，2024年是全球氣溫首次超過 1.5 攝氏度象征性閾值的一年，也是有記錄以來最熱的一年。氣溫每升高一度，就會有更多的人遭受氣候變化的影響。

這些圖片也反映出英國對于氣候變化脆弱性的主流認知，即認為這種現象只會發生在別處——發生在那些已經脆弱的國家。

氣候是個對我們來說的問題

在我的有關氣候脆弱性政治的研究中，我常常遇到這個問題。我的工作對氣候變化和脆弱性的假設提出質疑，追溯其根源以理解它們所依賴的邏輯。例如，在氣候變化成為問題之前很久，太平洋就被描述為脆弱且注定不再適宜居住。

與此同時，安全方面的假設根植于歷史。在發達社會中，有一種流行的說法認為富裕能提供保護傘，這種說法默認越富有的人會自然而然地受到越好的保護。

然而，英國已經在開始經歷氣候變化了。

過去60年來，英國的降雨強度顯著增加，導致極端洪災事件增多。英國東海岸正在遭受侵蝕，且在與海平面上升作斗爭。英國政府的氣候變化委員會認為，英國并沒有可靠的適應計劃。

此外，在一個相互關聯的世界里，我們已經見識到其他地方的沖擊如何影響我們的食品供應和天然氣價格。即便英國能夠避開氣候變化的直接影響，仍會感受到其間接后果。

我們對脆弱性的認知根深蒂固，以至于即便在富裕國家出現了與氣候相關的事件，比如近期瓦倫西亞的洪災或洛杉磯的野火，這些都沒有改變人們的看法。事實上，氣候活動人士仍不斷受到刑事指控。

意識到圖像如何被用來影響我們對脆弱性的認知，是改變這種敘述的重要一步。氣候變化已經到了影響我們每個人的程度。我們需要把這一點講得更清楚。

英國在緩解氣候變化方面負有歷史責任，但同時也需要采取更多措施來適應已經不可避免的氣候變化。

2025年2月，能源與氣候變化教授凱文·安德森談到，人類的未來可能從“嚴重后果”到“災難性結局”。氣溫上升超出1.5攝氏度越多，無人能幸免于難就越發凸顯。

本文經知識共享許可協議授權，由《對話》雜志重新發布。

本文于2025年3月7日發布在氣候之家新聞網站，作者：夏洛特·凱特·韋瑟希爾，由中國綠色碳匯基金會進行翻譯。